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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提示
長期以來,兒童用藥都是比照成人用量“酌量減半”,但按成人“縮小版”給兒童用藥,被一些醫學專家認為極不科學。
在兒童用藥有些“盲目”的大背景下,諸多藥品因不良反應及使用不當,使每年至少3萬兒童致聾。同時,在藥品研發環節中,兒童藥的研發明顯是弱項,并且缺乏臨床試驗者。
由此,現實中,孩子們在某種程度上不知不覺充當著藥物試驗品的角色,傷害變得不可避免。
這背后究竟是何原因?記者進行了調查。
現象
兒童服用成人藥,小病成大病
6歲孩子拉肚子,服下4粒諾氟沙星后昏睡不醒,四肢發抖
鄭州市民陳氏夫婦極少帶孩子去看醫生,今年元旦這天,他們不得不把6歲的兒子送往醫院。三天前孩子拉肚子,吃了兩粒諾氟沙星,效果不明顯,很快又加了兩粒。隨后,孩子開始不吃不喝,昏睡不醒,除了四肢老是發抖以外,身上還長滿小紅點。
一系列問診和化驗后,陳氏夫婦意外得知:孩子是藥物中毒,因過量服用諾氟沙星而出現四肢震顫,傷及中樞神經,腎臟也有傷害。
在鄭州人民醫院兒科醫生呼景龍看來,拿成人藥隨便給孩子吃的父母并不少見。他此前就接診了一個因感冒吃了兩粒新康泰克后出現不良反應的7歲病兒。
呼醫生說,新康泰克能收縮上呼吸道毛細血管,還能興奮中樞神經,是治療成人感冒的常用藥,幾乎不給兒童用,即便用也不能如此大劑量。
現實中,不適合兒童卻被用于兒童治病的藥遠不止這些,忽視劑量,擅自給孩子“下藥”的也遠不止陳氏夫婦。
省會多家醫院兒科給記者的反饋信息顯示,兒童肝、腎等臟器發育不完善,解毒排泄功能弱,容易使藥物在體內蓄積,引發不良反應,小病用藥不當導致大病就醫的孩子幾乎天天都有。
調查
“誤服”背后,是幾無專用藥可服
記者走訪多家藥店和醫院,發現兒童專用藥所占比例極低
為何會出現這種“不當”現象呢?業內人士認為,其重要原因就在于兒童專用藥太少。
記者走訪鄭州多家藥店,發現兒童專用藥所占比例極低,西藥中,兒童藥多是頭孢顆粒等常規藥,中藥只有感冒顆粒、兒童咽痛顆粒等沖劑。
在我省一家頂級兒童專科醫院,其兒童藥品種類已算齊備,但仍感專用藥少、劑型缺。一種常用升血小板的兒童藥,劑型只有膠囊。還有一種治療心功能不全的藥物,其藥理作用和毒性作用幾乎等同,用量極其嚴格,患兒每次只能用二十分之一,因為沒有兒童劑型,只得將片劑研成粉末分成20等份。而免疫抑制劑、腫瘤用藥等幾乎沒有兒童版。
在我省一家三甲醫院藥房內,記者發現并無成人藥與兒童藥之分。兒童處方藥所占比重不足3%,90%以上藥品沒有兒童劑型,現存兒童版藥品主要是進口藥和合資藥。
該院藥劑科主任說,針劑類藥物可選擇的包裝劑型較以往多了點,頭孢西丁和阿奇霉素分別有了三四種小劑型,但這種小包裝目的是減少浪費,而非專供兒童。
資料顯示,我國4696家醫藥企業可以生產化學原料藥1500種,化學藥品制劑34個劑型、近4000種藥品制劑中,供兒童專用的不足60種(含中成藥)。
延伸
“酌量減半”用法被指極不科學
兒科疾病的藥物治療比成人復雜得多,不能簡單地將成人藥“打折”使用
很多藥品說明書沒有兒童用藥劑量規定,或以“酌量減半”或“減量”標注,更多的只有一句話:兒童應在醫師指導下用藥。
多家醫院兒科醫生認為,所謂“指導”是依據孩子體重和體表面積減量,而如何減量,則靠醫生臨床經驗和兒童胖瘦不同進行換算。
此種按成人藥計算兒童劑量的做法,受到我省著名兒科專家、鄭大一附院黨委書記、博士生導師盛光耀教授質疑。
盛教授把兒童分為六期:從出生至28天為新生兒期;28天至1歲為嬰兒期;1歲至3歲是幼兒期;學齡前期從3歲到6歲;6歲至12歲是學齡期,12歲到18歲是青春期。
在盛教授看來,不同時期孩子對藥物的吸收、分布、代謝和排泄能力都不同,絕不能單單按體重、年齡或體表面積來換算,兒科疾病的藥物治療比成人要復雜得多,應根據不同時期孩子特點和具體病情確定治療方案。
衛生部合理用藥監測專家組成員、藥學專家孫忠實受訪時也表示,兒童肝、腎的解毒和排泄以及血腦屏障功能均不成熟,對許多藥物的代謝、排泄和耐受性差,按成人“縮小版”給兒童用藥極不科學。
死于不良用藥者1/3是兒童
專家認為,藥物使兒童致畸尤其是致聾,多跟抗生素濫用有關
國家衛生部藥品不良反應監測中心數據顯示:我國兒童用藥不良反應率是12.9%,新生兒高達24.4%,而成人只有6.9%,中國每天有520人死于不良用藥,其中兒童占32%。
更有臨床醫生認為,很多兒童不明疾病疑與用藥不當有關。
一組來自官方的最新數據表明,國內每年約有3萬孩子因用藥不當致聾。中國聾兒康復中心副主任陳振聲告訴記者,我國7歲以下聾兒,超過30%是由藥物毒副作用所致。導致耳聾的藥物主要有兩類常用抗生素,一種是氨基甙類的抗生素,比如鏈霉素,慶大霉素和小諾霉素,另一種是非氨基甙類抗生素,代表藥物是潔霉素和紅霉素。
盛教授認為,藥物使兒童致畸尤其是致聾的原因有兩種:一是過敏,二是過量。過敏和過量都跟兒童藥少和抗生素濫用有關。
從一家醫院調取的300份兒科住院病歷顯示,他們在治療中全部使用了抗生素。
據業內人士稱,不分病原輕易聯用2~3種抗生素的療法,在地方醫院、私人醫院尤其是個體診所很普遍。
某三甲醫院兒科關于藥物劑量是否過量標準問題,曾發生過嚴重分歧。針對一種在臨床應用很廣的針劑抗生素,兩位醫生提議在7~9歲孩子身上要慎用,在1~4歲身上不用。其中一位醫生追蹤測試36例患兒聽覺腦干電反應一年后發現,幼兒長時間用該藥會導致聽功能下降,對孩子前庭功能的損害常被忽視或被誤診。
誤區
被神化的吊瓶
規模宏大的輸液中心只有中國才有,浩浩蕩蕩的輸液大軍中,孩子是最讓人心疼的
據調查,早在上個世紀70年代,一種名為“口服補液鹽”的新藥被世衛組織推廣后,救活了第三世界成千上萬個因腹瀉而喪生的兒童。但就是這樣一種具有“盤尼西林”等劃時代意義的救命藥,在我國卻遲遲得不到推廣,倒是大批量的抗生素被慣用被聯用。
兒科專家盛光耀對動不動就掛吊針心懷憂慮。他說:規模宏大的輸液中心只有中國才有,浩浩蕩蕩的輸液大軍中,孩子是最讓人心疼的。究其原因是:無奈、無知。
“無奈”專指醫院和醫生,現有體制下,醫院雖是公益性質卻突出盈利目的,檢測一個好醫生的標準不再是治好了多少病人,而是坐診給醫院帶來了多少經濟效益,體制和生存的雙重壓力下,逐利正在取代懸壺。
“無知”的矛頭直指家長。一個孩子從患病到治愈往往需要5~10天,而心急的家長認為,只有頭上掛著吊瓶、身上插著針頭才是治病。當口服藥不能馬上見效時,這些家長往往主動要求“吊瓶”。
期待能聽到來自醫學界理性聲音的盛教授問:“吊瓶里掛的是水嗎?不,是藥,是抗生素。”
前不久,廣東省藥監局局長陳元勝公開披露,廣州兒童對青霉素的耐藥性高達50%。
溯源
兒童專用藥研發是軟肋
政府缺少統一規劃,政策滯后;藥企缺乏社會責任心,研發水平低下
采訪中,一位三甲醫院的藥劑科主任說,國內兒童藥整體發展水平很低,常規止咳、健脾、助消化藥不少,但救命的藥很少有兒童版,比如,兒童心臟病、肝腎臟等病越來越多,但國內只有成人藥,沒有兒童劑型。
他認為,造成這種狀況的根本原因有兩個:一是政府缺少兒童藥品統一規劃,政策滯后;二是藥企缺乏社會責任心,研發水平低下。
記者向一位藥企負責人求證得知,研發兒童藥所用資金等成本是成人藥的兩倍。兒童藥研發工藝復雜,成本高、利潤低、周期長,藥物評價難度也大,每種藥品上市前都要經過1~4期臨床試驗,但幾乎沒有孩子為新藥做臨床試驗。“更重要的是,兒童專用藥研發體制不健全,政府在手續審批、注冊費用和周期、價格等方面沒有政策支持。”
我國政府已注意到兒童藥缺失,最近有消息稱:國家正在降低兒童藥品研發審批門檻,研究政策,向有社會責任感的藥企傾斜,而國家藥典也將補充部分兒童用藥信息。
盛光耀教授說,在美國,兒童被分為2歲以下、2~6歲、6~12歲三個階段。對于兒童用藥,美國政府有著嚴格規定,比如孩子感冒無論多嚴重,均不允許給孩子打針,不得已須用抗生素的,藥劑師必須向家長明確詳細交代好藥物的用法用量、使用時間、保存方法和不良反應等,否則可能引來訴訟。
在法國,每張兒科醫生的處方上,必須標明患兒年齡和體重,這些數字是醫生制定用藥劑量的標尺。(記者 何暉 李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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