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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周
初次檢查
終于要去醫(yī)院檢查身體了——在我懷孕十三周的時候。此前,總有人在我的耳邊說——醫(yī)院,不到萬不得已,千萬別去。懷孕后,我常看作家周國平寫的《妞妞——一個父親的札記》,對醫(yī)院里那讓妞妞得病的X光心有余悸,還有那穿白大褂的庸醫(yī)。他們一個是物,一個是人,結成了一個同盟,誤殺了只有一歲半的妞妞。
醫(yī)院里堆滿了閃閃發(fā)光、寒冷而銳利的醫(yī)療器械。它們奇形怪狀,從沒有在別的地方出現(xiàn)過,它們的彎度、鋒铓和齒形是非日常的,具有深不可測的攻擊性。我懼怕它們組合在一起的畫面。我們?nèi)彳浀纳眢w面對這些器械時,總是不攻自破。
并且,我要去的地方是婦科。聽到這兩個字,總會讓我產(chǎn)生一種羞愧難當、無地自容的感覺。似乎總是和一些暗昧的味道聯(lián)系在一起,而不能光明正大。從小到大,我們所接受的教育是“誰說女子不如男”。可是產(chǎn)科,卻用一種冷冰冰的痕跡劃開了我們和男人的陣營。女人被打入了冷宮和另冊。女人,無論是已婚還是未婚,今生必將會碰到那個人——產(chǎn)科醫(yī)生。
然而現(xiàn)在,我是準母親。我的身體已經(jīng)不是我自己的了。我那腹中的胎兒在一天天長大。我雖萬般害怕,感覺自己無法適應醫(yī)院里的一切,但我卻要強打精神,準備著要去醫(yī)院。是孩子——他讓我有了面對這一切的信心。我一定而且必須要去醫(yī)院了。先要看看是否是宮外孕。其次,要看看是否融血。我安慰著自己說,這些,必須要去醫(yī)院才能解決。
宋宋出差回來,請了一天假,我們就選擇了星期五這天去醫(yī)院。早晨起得很早,梳洗完畢,沒吃早飯就出了門。宋宋背了個包,里面裝了蘋果、花生、奶糖,一包薩其瑪。我們到了醫(yī)院,我是第一個進入產(chǎn)科的人。一個年輕的女醫(yī)生,很樸素的樣子,沒涂口紅的嘴唇泛著白皮。她聽說我們是第一次檢查,嘴唇微微顫抖了一下。
總之,她說,要做的項目很多。大致有血、尿、心電圖、B超等幾大項,先去交費!到了交費窗口一核算,全部費用大約在550元左右。還要分幾個地方交。宋宋讓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他。這個時候,幾個孕婦晃晃悠悠爬上樓梯。和她們相比,我的肚子還沒有充分隆起,幾乎無法說出它究竟是什么形狀——這讓我感到很自卑,下意識地向后縮了縮身子,給她們讓出更多的行走空間。想著自己再過些日子和她們會毫無二般時,突然害怕了起來。
宋宋回來了。我們再次進入產(chǎn)科病房。已經(jīng)有幾個大肚孕婦在里面了。她們各自打量著對方,說著體會和感受。女醫(yī)生正在一個藍色的布簾子后面忙活。突然,我聽到了一種聲音:呼哧呼哧的,很迷惑。旁邊孕婦笑說,是胎心音。哦,胎兒在腹中發(fā)出的是這樣的聲音。我的恐懼之感漸漸消失了。那種有了孩子之后的新鮮感陡然而生。孩子——這是孩子的胎心音。我的孩子——也有同樣的胎心音嗎?
脫鞋,躺下,拉起衣服,露出肚子,等著……女醫(yī)生趴在桌上給上一位孕婦寫病歷,嘴里卻給我下著命令。我一一照辦。最后,裸露著肚子,靜靜地等待著。天花板是白色的。周圍的墻都是白色的。只有布簾子有顏色。我奇怪,為什么是藍色?莫不是藍色具有安慰孕婦心理的作用。總之,藍色讓我漸漸平靜了下來。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天花板上。想著剛才那個孕婦躺在這里。在她的肚子里,有個怎樣的孩子,用怎樣的力氣爆發(fā)出那一聲聲的胎心音?
女醫(yī)生駕到!她那么高,俯視下來的臉變得扁平,嘴唇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長了。她似乎在努力壓制著一種不耐煩。但卻又保持著一種平靜。她說,把腿屈起來。再起來一點。面對我的腹部,她沒有任何表示——沒有驚嘆,沒有奇怪,沒有猥褻,像是看一個湖泊的水平面。
她伸出了手。手上沒有戴手套。她將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,一種冰涼透過她的五指傳遞了過來。她左右搖晃著我的肚子,又用力地上下按了幾下。平時我自己是千般小心萬般注意,一點也不敢碰著、壓著肚子,現(xiàn)在,被她那么大力地按了幾下后,一陣緊張:不知道丁丁是否能承受得了?可她卻似乎已經(jīng)完成了一道算術題,有了答案。她平淡地說,起來吧。
接下來,她趴在桌上開始寫病歷。我收拾停當,站在她身旁,渴望她在奮筆疾書之余抬頭對我說說肚子里的孩子。然而沒有……一直沒有。直到她寫完病歷,還是沒有!她不想多說一句話。我受了打擊,耷拉著腦袋出了門。
我?guī)缀跻呀?jīng)想逃離醫(yī)院了。可宋宋手里舉著的單子還有好幾張。錢都交了。我怎么能不做這些檢查呢。我跟在他的背后,突然說,為什么懷孕的不是你。他幾乎沒有聽到,回頭說,什么。我搖頭說,沒什么。他說,抓緊時間。我說,哦。可是,時間怎么抓緊都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。怎么抓緊,也不會成為二十五小時。我真想和他討論一下這個簡單的問題。我想,男人的腦袋,實在是很簡單。
驗血的時候宋宋輕松無比,只是在他的手指頭肚上扎了一滴血,他的全部檢查就OK了。我就慘了。一個毛頭小伙子,嘴唇上還有一抹黑乎乎的茸毛,眼睛一眨一眨的,看著旁邊的醫(yī)生叫“老師”。我想:完了!他一定是個實習生之類的新手。他拿起針頭,自己的手指頭先是開始哆嗦,待那哆嗦的余波傳到我這里時,我的心已經(jīng)揪到了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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